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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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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節歡樂的氣氛還沒散去,趙紅軍在學校裏卻感覺到另一種不同的氣氛,學校在師生中間抽調人員去西南軍區,但卻沒有公布這次行動的目的。盡管不明白這次抽調的目的,可是大部分師生都踴躍報名,趙紅軍也是其中一員。

趙紅軍雖然並不知道這次行動的最終目的,但是聯想到邊境地區的緊張局勢,去的又是西南軍區,目的不言自明。能進入學校的都是優秀的指戰員,全體師生心中都明白這一點,卻沒有人退縮。

林曉玲並不知道趙紅軍的行動,她不看報紙也不聽收音機,把這件大事完全忘記在腦後。趙紅軍怕家裏人擔心,對誰都沒有說,現在說什麽也太早。

軍校那邊用最快的速度公布名單,趙紅軍赫然位列其中。學校沒有公布選擇標準,但是名單公布之後,很快有同學發現其中共同點,入選的同學大部分都是南方人,特別是西南方向的更多,獨生子基本被排除在外。

趙紅軍寢室裏就他和袁斌入選,剩下兩人只能祝福室友好順,而這個時候林曉玲還什麽都不知道。趙紅軍在出發前請假回家住了一晚,他猶豫一番在最後一刻才對林曉玲說要去外地拉練。

林曉玲還奇怪不是周末趙紅軍也能回家,聽到說要去拉練才想白,接著多嘴問了句:“去哪裏?多久?”

趙紅軍躺在床上抱著林曉玲,黑暗中也看不到他是什麽表情,但是最終他還是說了實話。“去西南地區,具體哪裏暫時也不知道,多久也說不好!”

林曉玲當時心裏就一咯噔,“西南”,她嚇得立即坐了起來。趙紅軍不明白她為什麽一驚一乍,手比心快的他趕緊把林曉玲拉加被窩,溫度這麽低,沒穿衣服很容易被凍感冒。

“你是要去打仗嗎?”林曉玲拉著趙紅軍的手追問。

趙紅軍握著林曉玲的手一緊,沈默片刻才說話:“你別瞎想,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做什麽,別信社會上那些謠言。”

林曉玲知道趙紅軍是安慰她,可她也無力改變什麽,她沒有那麽偉大,她很自私,但是她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。“你一定要平安回來,我等你!”林曉玲抓起趙紅軍的胳膊用力在上面留下一個牙齒印。

趙紅軍被咬也不敢把手拿出來,只能默默沈受,他知道這樣對妻子不公平,可這是他的責任,他必須去。

趙紅軍走的匆忙,林曉玲早上醒來後摸到的是冰冷的被窩,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。戰場上槍炮無眼,她也擔心趙紅軍上戰場會不會出意外,但生活還要繼續,她只能提心吊膽上課學習,躺在床上睡覺前才會想念遠方的趙紅軍。

林曉玲開始關註新聞,每天都看報紙聽廣播,可惜報紙上暫時並沒有傳來什麽可靠消息。一場大規模持續時間長的戰爭,想從報紙上看到某個人的消息,難於上青天。學校裏也有很多人在議論這場戰爭,也有很多人開始為軍人唱讚歌,文學社甚至以這些最可愛的人為主題出了一期專集。

同學們並不知道林曉玲家裏的情況,只是覺得她最近臉色不好,有時候和她說話都會走神,寢室裏眾人感覺更明顯。餘政見林曉曉精神不好,以為是家裏出了什麽事情,還特意找她談話,讓她有困難提出來。林曉玲意外之餘也被班長感動了,上次的事情也多虧了他,這次又主動關心她的情況,雖然她並不需要幫忙。

林曉玲感謝班長之後,也只能自我調整,她不敢再多想,每天把多餘的精力都用來運動,累的倒床就睡也就不會胡思亂想。局勢變化的很快,報紙上各種消息層出不窮,林曉玲擔心之餘都不敢再看報紙聽廣播。

一個多月的時間,林曉玲就瘦了十來斤,頭發也是大把大把的掉,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精神狀態不好。趙紅軍上戰場的事也只是林曉玲私下的猜測,她連家裏人都不能說,更不會說給同學聽。老師還以為是她是學習太過用功才會這樣,還讓她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,她又不能說出實情只能無奈的一笑而過。

當林曉玲已經習慣這種生活,甚至不會再失眠,也可以看報紙上各種關於戰爭的消息時,趙紅軍終於回來了。出去的時候還穿著厚厚的棉衣,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穿著單衣,林曉玲看到人的第一眼,顧不得這是在學校是公眾場合,飛奔過去撲倒在他懷裏。

趙紅軍整個人變得又黑又瘦,一般衣服倒是清爽幹凈,能看出來是梳洗過,林曉玲還聞到了肥皂味。周圍有不少人都看著林曉玲抱著趙紅軍不松手,男同學更是起哄叫喊。現在還很少有人敢在公眾場合做這種親密的動作,很多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。

趙紅軍很快發現不對,他趕緊把林曉玲扶正站好,然後輕輕說了聲:“好了,我平安回來了。”

“回來就好,我們回家再說吧!”林曉玲這個時候只想知道這段時間發生在趙紅軍身上的事,其他的都不顧不上。

“我就是來接你回家。”倆人分別這麽久,趙紅軍見到林曉玲也很激動,他其實並沒有上戰場,但是有些涉及到軍事秘密,又不能寫信告訴家裏人,只能讓林曉玲提心吊膽。看到她消瘦的身形,也能想像到這段時間她過的不好。

夫妻倆一起回家,林曉玲還拉著趙紅軍去了菜市場,說是要給他好好補補。趙紅軍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補的,倒是林曉玲這麽長時間吃不好睡不好,比他更需要滋補。雖然目的不同,但是兩人都一致讚同去農貿市場買食材回來好好補身體。

農貿市場上的賣東西的人比起去年明顯增多,政治上的底層小老百姓不懂,但是底小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小智慧。有膽子大又沒有活路的人打頭陣,更多的跟風者開始出現,農貿市場上的物品也更豐富,林曉玲很順利就買到了自己想要的食物,而不像去年還必須四處搜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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